（靖苏靖）钢琴弦、提琴弓与指挥棒 （二）
*交响乐团AU。小提琴家景琰和指挥长苏的爱情故事。无差。此章带殊琰，微睿津。情人节快乐！可订阅tag金陵交响乐团。
翌日萧景琰照旧一早回到练习室。
金陵交响的人早有了忽视团里练习的习惯，所以萧景琰每早准时来到时都只有几个团友在场。
今天却多了一人，是坐在角落观众席、一身悠闲服的梅长苏。
萧景琰看到他挥手示意，也只是微微颔首，便自顾自地坐下为琴弓上松香和调音。
大半小时后团员才陆陆续续到齐，看到梅长苏时眼神都存了些探究之意：论资历，二十九岁的梅长苏拍马也赶不上成名五十余载的现任指挥程知忌。只是程老先生年迈，近年实在渐渐力不从心，跟团长谢玉又诸多龃龉。团里早流言四起，说程指挥不久就会退下来了。这位于山雨欲来之际空降的客席指挥，又会如何把这浊水搅得更浑浊呢？
今天的练习是为了两月后的公演，节目包括肖邦钢琴第一协奏曲*，而这次与金陵交响合作的是钢琴家宫羽。
行动已有些缓慢的程知忌姗姗来迟，陪着他进来的正是约好今天也来排练的宫羽。
梅长苏起身相迎，与两位寒暄几句，便站上了指挥台，微笑道：“大家好，我是梅长苏，客席指挥。每次跟第一次合作的乐团见面，自我介绍时我都喜欢说：其实我并不是自小就立志当指挥的。小时候我学的是小提琴，本还以为能像谢先生一样当个出色的小提琴家呢，可惜实在弹得太烂，才走上了这一条路。
这段日子里我会常来观摩练习，也向程老先生偷师一下。初来乍到，望各位多多包涵，也希望我们能在今后合作愉快。”
坐在指挥台前方的谢玉虽然不露声色，心底还是颇受用的。反倒是萧景琰在心中又为这位梅指挥下了个“圆滑世故”的评价。
梅长苏说完了便坐回自己的位置。很快乐团就开始了排练。
萧景琰一手托琴一手拉弓，看着眼前十指翻飞的少女，总忍不住想起故人。
无论是技巧的精致，感情的细腻；还是获得的荣誉，国际的声名…… 此刻梁国才华最出众名气最大的年轻钢琴家宫羽，也只能遥望一下那人当年的项背。
肖邦第一钢琴协奏曲，由这位“钢琴诗人”亲自在华沙的告别演奏会首演。是向波兰的告别，也是向最后一次和他同台演出的初恋康斯坦雅告别。终其一生，他再也没有回到故国，而往后他谱写的乐曲中，也再没有这般缠绵悱恻的情感。
至于萧景琰的那位故友呢？
去国辞乡十一年，渺无音信的他，此刻又身在何方呢？
是否还记得他的故土？
还有他的……初恋爱人？
梅长苏听着排练，手中铅笔却在指挥谱上飞舞。太多太多不足之处了，再快的笔速都记不全。简直不能想象眼前竟是曾雄踞亚洲第一交响乐团多年的金陵交响。不论是细节上的马虎大意，还是整体萎靡的精气神 —
是时候好好整顿了。
傍晚结束排练后，萧景琰正赶着去酒吧。离开时正好看见单簧管的言豫津和双簧管的宇文景睿* 围着梅长苏问这问那。
团中萧景琰欣赏的人不多，这两年轻人是其中两个。都是金陵青少年爱乐乐团*认识的师弟了，算是看着他们长大，幸好还未被金陵交响的风气污染。
“苏兄，好久不见！”
“景睿，你好。这次能与你们合作真是太好了。这位想必是你常提及的好朋友豫津了？”
言豫津得知梅长苏竟然知道他，兴奋不已。他本是个自来熟的人，三言两语就跟梅长苏称兄道弟了，跟着喊了几声“苏兄”。
回过神来一想不对，问道：“景睿，为什么叫他“苏兄”啊，他又不姓苏？”
景睿有点尴尬地笑道：“当时我是去德国魏玛李斯特音乐学院交流，认识在那里读博的苏兄嘛。你知道外国人很容易搞混我们的姓和名。他们常以为 Mei Chang Su 的 Su 是姓，我一直听他们称呼 Mr. Su，便以为……所以就叫他苏兄了。后来知道了真相，苏兄倒说喊习惯了不必改。就一直这样叫了。”
言豫津揽住了好友肩膀，道：“不要紧我和你一同蠢下去！“苏兄”也挺好听嘛！”
谈了一会儿景睿问道：“苏兄，飞流还好吗？”
看见景睿的眼色，本想询问的豫津便闭上嘴。
梅长苏笑的很温柔，道：“他跟我回国了，现在跟我住一起。有空的话你和豫津上来玩吧，他挺挂念你的，也应该会挺喜欢豫津。”
听到能去梅长苏家豫津自然赶紧答应，又问：“那苏兄有空也可以来我家，反正房子大，隔音设备也好，苏兄就多来指点指点我吧？”
“那是自然。不知会否有幸得见令尊？”
言豫津明显有点错愕，但是他心思细腻，立即道：“我爸闲云野鹤，当金陵交响的董事也是挂名而已，平常是很少在家的。只是苏兄若想见他，我必替你问问。”
“言先生既是董事，又是巴松管大家，我确实有不少地方希望请教他。豫津，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待梅长苏说有事先走后，豫津才问道：“刚才你们说的飞流是谁啊？”
景睿叹了口气，道：“他是日籍华人，自小跟父母移民德国的，是个天才钢琴少年，绝对音感*，过耳不忘。后来他父母意外双双离世，飞流遭逢大变后大受打击，抗拒弹琴。辗转之下苏兄认识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苏兄能让他躺开心扉演奏。苏兄待他就像亲弟弟一样，飞流也黏他得很。想来也是苏兄拗不过，所以带他回国吧。虽然飞流对陌生人很戒备，但他其实心底很善良的。你见了他一定会喜欢跟他玩。”
“原来如此。苏兄也是个良善之人啊，难怪能跟你做好朋友。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呢，看了一天的排练晚上还匆匆赴约？”
— 待续 —
— 乐曲介绍 —
宫羽妹纸跟金陵交响合作的，是肖邦第一钢琴协奏曲（e小调，Op. 11）。肖邦是“钢琴诗人”，这首协奏曲也是公认钢琴部分较管弦乐（即交响乐团）部分出色，也是他唯二两首钢琴协奏曲之一。链接是李云迪（乐团应该是华沙爱乐乐团）的版本，就是他获得肖邦钢琴大赛冠军的其中一场比赛片段：
https://www.56.com/u84/v_NTM5MDU3OTM.html
— 背景解释 —
*协奏曲：以下来自百度百科：十七世纪后半期起，指一件或几件独奏乐器与管弦乐队竞奏的器乐套曲。巴诺克时期形成的由几件独奏乐器组成一组与乐队竞奏者称为大协奏曲。古典乐派时期形成的由小提琴、钢琴、大提琴等一件乐器与乐队竞奏的控协奏曲称“独奏协奏曲”。
文中的肖邦钢琴协奏曲，就是“独奏协奏曲”，等如钢琴独奏 + 交响乐团。如果是小提琴协奏曲的话，就是小提琴独奏 + 交响乐团。
*爱乐乐团：也是交响乐团。如今“爱乐” （philharmonic）多被用于区分同一个城市内的两个不同的交响乐团，比如本来有金陵交响乐团了，那其他人组第二个交响乐团，就可以叫金陵爱乐乐团。详情可参考知乎：https://www.zhihu.com/question/19665692
*绝对音感：大部分人都是相对音感的，就是你弹奏了一个音告诉我这是C，那你再弹另一个音我可以告诉你这是E。但是绝对音感的人不需要用C来对比：你一弹奏E他就知道是E了。这种天赋有音乐家拥有，但也有很多音乐家是没有的，其实并不真的影响其成就。
*私设谢玉跟景睿没有父子关系。不然整团都是萧家亲戚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