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靖）钢琴弦、提琴弓与指挥棒 （十五）
*交响乐团AU。小提琴家景琰和指挥长苏的爱情故事。无差。可订阅tag金陵交响乐团。
*安利！前几天出来的 林殊生贺（殊琰）Dolcissimo 愈加甜蜜 （金陵交响番外二），写的是殊琰同居的由来（景琰家中钢琴啦！榛子酥啦！）~跟下文也很有关系。最好先看番外再看这章哦~
萧景琰第二天醒来时，手里抱着一个巨型的小提琴抱枕。他愣了一下，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昨天在梅长苏的睡房发现这个“伪装”成小提琴模样的软软的巨型抱枕，他还调笑了长苏几句，换来长苏更猛烈的攻势，他自然也不甘示下，狠狠反击。
两人几番缠绵过后相拥而眠。比起情事的激烈跌宕，黑暗中平静地感受着对方温暖的身躯，又别有动人之处，大概就是岁月静好的幸福感吧。
两人都累得很了，朦胧间萧景琰听到梅长苏低声道：“我明早有会议，你睡多些，晚上回来再聚。”
“嗯～”萧景琰应了一声，抱着梅长苏瘦削肩膀的手紧了些，便沉沉睡去了。
想来是今早梅长苏从萧景琰的怀抱中出来时顺手塞了抱枕进去。萧景琰对梅长苏偶尔在他脸前露出的孩子气其实喜爱得不得了，嗜甜的他、会开些小玩笑的他，总让萧景琰忍不住甜笑— 因为只有在他面前，一向清高自傲的梅长苏才有这一面，添了几分生气。
床边柜子上是标示着现在已是早上十一时的时钟，还有一张写着俊秀字迹的字条：“琰，我今早跟拓跋昊团队会议。你得空可以接庭生过来，飞流大概下午二时回来。我晚上回来吃饭。吉婶电话是：201-5091-9730，也可以叫外卖。苏字”
虽然是平淡家常的话语，却让萧景琰喜悦之情油然而生。难得今天工作不赶，他决定亲自下厨，给梅长苏一个惊喜。
他先回自己家洗漱、换衣服。然后约了庭生去菜市场买了一大堆食材，回到梅长苏家时几乎都塞不进他家的雪柜。
飞流也回来了，萧景琰见时候还早，便让两个孩子自己玩，自己去工作间处理团务。
傍晚时分，萧景琰戴好了围裙在开放式厨房做饭。正如梅长苏之前邀请他上来而不是梅长苏去他家的原因之一，萧景琰其实对做饭不算在行，这晚也就是弄些蔬菜汤，煎牛排和拌个沙拉。
一边做饭一边听着客厅中两孩子合奏，萧景琰真的很久没有享受过如此悠闲时光。
他一边哼着附和两孩子演奏得旋律，一边煎着安格斯牛排，然后听到两孩子换了歌曲，庭生在拉小提琴，飞流弹钢琴。
“锵”的一声，萧景琰手上的锅铲跌在了地上，但他豪不在乎—
他跑出客厅望着震惊而停下演奏的两个孩子。
那是一首萧景琰从来没有想过，却始终不曾忘记的小提琴钢琴二重奏。
“这首二重奏”，萧景琰已经没有心神注意到自己的嗓音是如此苦涩沧然，就像世界即将在他眼前崩塌，“你们哪里得来的曲谱？”
庭生有点被一向沉稳的叔叔激动得扭曲的脸庞吓到了，低声道：“很久以前梅叔叔找了一箱罕见的曲谱给飞流哥哥和我弹奏的，这份曲谱是其中之一，”庭生打量着萧景琰失魂落魄的神色，问道“叔叔，有什么问题吗？”
萧景琰悲极痛极，反倒笑了出来。
“没问题啊。没问题啊……”萧景琰苦笑着重复，仿佛努力地在说服自己。
当然没问题啊 — 他盯着钢琴上摆放的曲谱。如此正常的二重奏，虽然诙谐有趣，作曲技巧却无甚突出，只有一股灵气最为别致。
可是这首二重奏的曲谱，这世上只有两份。一份被萧景琰珍藏在他家里的保险箱，有着和这份一样发黄的色调，有点模糊的铅笔所画的音符，还有曲谱第一页页首龙飞凤舞的五个大字，不曾褪色。
《水牛狂想曲》。
林殊写给萧景琰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萧景琰氤氲着雾气的眼睛缓缓扫过厅中一景一物。
桌子上飞流吃剩的榛子酥。所以梅长苏不吃榛子酥。
桌子上萧景琰的水杯。所以梅长苏一认识他便知道他爱喝水。
厅中两人拉小提琴合奏的地方。所以梅长苏和他如此默契。
厅中的斯坦威钢琴。所以梅长苏的大厅和他家中的摆设得一模一样 —
因为萧景琰自从林殊遭意外后，便再没动过他家中所有留下林殊痕迹的一事一物，包括林殊的斯坦威钢琴。
原来如此。
钥匙转动的碰撞声突如其来，一脸轻松的梅长苏开门进来，喊了句：“我回来啦~”
然后他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面面相觑的飞流和庭生，穿着围裙脸上神色却惨白得吓人的萧景琰，还有钢琴上那份陈旧的曲谱。
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梅长苏甚至来不及反应，本来不该是这样的，不该在这样的情况下，在他和景琰都未准备好的情况下，被生生撕裂开他们两人此生中割得最深最痛、从未愈合的伤疤 —
“咕噜咕噜咕噜…… ”蔬菜汤沸腾了，萧景琰如梦初醒，跑去厨房。
还在震惊当中的萧景琰下意识地赤手拿起锅盖，又是“锵”的一声，滚烫的锅盖被他烫红的手指扔在地上。
蔬菜汤还不断溢出锅边，萧景琰看着西红柿的艳红，无端让他联想到刺目的鲜血，正在翻滚着，沸腾着......如此狰狑可怖，让他胃中一阵不适，都想吐了。
萧景琰看着左手烫得通红的指尖，想起了他第一次和梅长苏会面时还想，这人的手宽阔修长，本是难得的弹钢琴的好手，可惜却有点扭曲，也无甚气力。
在他眼中停了很久的雾气终于化为清泉淙淙而下。
那是一双纵横驰骋在黑白琴键上的手啊，是往来无敌於国际赛场的手，十指翻飞间弹奏过古今中外多少激荡人心的作品......
是萧景琰亲吻过，爱抚过，视之如珍宝的一双手！视之如宝，因为他知道这双手承载着林殊的尊严，还有他们共同的理想。
他们说好了要以钢琴家和小提琴家的身份，一起走上世界的舞台。
可如今呢？
到底是多恐怖的遭遇，让林殊那双孔武有力的手，变成了今日这般孱弱无力？当日他双手是否布满了这般狰狑的血色？
是多么残酷的意外，让他面目全非，故人竟对面不识？
是多么痛苦无助的十二年，让他性情大改，由昔年飞扬跳脱的钢琴天才少年，变成了今日语笑淡淡地说“我不懂弹钢琴”的指挥？
萧景琰无法想象，更不忍细想。
这般如同无底深渊的黑暗，让他根本未有时间想起对爱人离己而去渺无音讯十二年的怨愤，爱人回来以后的诸多欺瞒。
只有无边无际的痛苦与悲怜。
牛排已经煎成了牛肉乾，厨房内遍地狼藉。
梅长苏走了进来，他很清楚地看见了萧景琰脸上的泪痕。他很想拥吻他，很想请求他的谅解，很想告诉他他现在很好，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他说不出口，他甚至不敢靠近萧景琰一步。
再走近一步，便是不能承受的苦楚和他并不想要的怜悯。
梅长苏无法呼吸更无法思考，惯于掌控一切的他需要冷静，需要时间。
“景琰，对不起。”千言万语，凝在嘴边只有这一句单薄得可笑的致歉，梅长苏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我不该瞒你这么多年。将来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可是今晚......请让我静静吧。”
— 待续—
*相认了！这不是刀！相信我！
*lo主步入修罗期，更新会慢很多。